程夕很知道分寸，吃完早飯就辭別，臨行前特別鄭重的說道：“謝禮養神丹等我做好再給大人送來。”
“不急。”厲執安慢慢說道。
程夕笑了笑，轉身離開。
她急啊，她最不想欠人恩情。
她現在別的做不了，弄一點藥丸還是可以的。
程夕走后，厲執安去找了狴犴。
狴犴看著厲執安，“你怎么又來了？”自從他做了通天司的門神，就沒消停過。
厲執安絲毫不在意狴犴烏黑的臉，直接把程夕做的香餌拿出來，“你幫我看看這香餌有沒有問題？”
狴犴伸出爪子扒拉過去，盒子一打開，他的臉色瞬間一凝，看著厲執安問道：“這是從哪里來的？”
看著狴犴的神色，厲執安不動聲色的說道：“繳獲來的，覺得有些奇怪，便來問一問你。”
“哪里繳獲來的？這種東西現在可不好找。若是以前，這香餌也不算什么，但是自從那一場大戰之后，很多術法書籍都被損毀，許多傳承都斷了。”狴犴唏噓道。
“你的意思是，這香餌是上古香方做成的？”厲執安驚訝不已，他知道這香餌不同一般，但是上古香方做成，這……實在是匪夷所思。
他以為程夕只是騙騙她，沒想到她說的都是真的。
“我不是丹師，哪里知道正不正宗，只記得有一年狐族出了個妖孽修煉出了九只尾巴，他在外游歷修煉時，在一處秘境殺了一只還未成年的幼龍，龍族四處追殺他，可他實在是狡猾。
后來為了將他誘出來，龍族花費重金請絳音丹師做出讓狐貍不能覺得誘餌，于是絳音丹師便做出了一種香餌，九尾狐因此被龍族誘殺。
當年我還年幼，跟著家中長輩曾無意中聞到一回，這味道與那味道有些相似，但是又好像有點不同。年數太久了，記得不是很清楚了。”
狴犴陷入了往事的回憶中，連厲執安走了都沒在意。
厲執安將裝著香餌的玉瓶收好，等程夕的養神丸送來，許是就能摸到幾分答案了。
程夕不知因為這一瓶香餌，厲執安對她起了疑心。
她站在家門前，瞧著上面懸掛著程府二字，只覺得十分晦氣，立刻把趙康叫來，讓他把程府的牌匾拿下來扔出去，再換上杜府的匾額。
原身的母親姓杜。
趙康動作很快，下午新的牌匾已經掛上了，鎏金大字耀眼生輝，程夕很滿意。
夜色漸漸籠罩下來，程夕將養神丸的方子做了幾次調整都不太滿意，實在是里頭缺的東西有點多。
她特意去了鬼街一趟，老吳頭那邊有些東西甚至于都沒聽說過，程夕便知道這是兩個世界的差異，有些藥草可能存在但是未必會叫后世的名字。
還得她親自進山去找，以她現在的身體，便是進山也走不遠，只得又寫了減配版的方子。
這回老吳頭那邊皺著眉頭把東西給她湊齊了，嘀咕著程夕竟給他找麻煩，銀子沒賺多少，力氣倒費了很多，虧了虧了。
程夕本想給他補一些銀子，梁婆婆就把她拽了出去，“有錢沒處花？老吳頭怎么會做賠本的買賣，頂多是少賺你一點而已。”
想起老吳頭當時敢怒不敢言的模樣，程夕不由又樂了。
鹵水點豆腐，一物降一物。
她在一旁指引著，讓幾個丫頭將藥材重新炮制一遍。
天色一黑，她就吃了晚飯準備睡了。
快要睡著時，忽然睜開眼睛，就見窗戶縫里一個小小的身影閃進來。
程夕一愣，倒是把它給忘了。
她掀起帳子走出去，四瞳妖狐那一撞，她如今連隔空抓物都做不到了，若是現在程鳳瀾再發一道傳音符，她就抓不下來了。
伸出指尖，將小木人拎到掌心，隨即眉心微微一蹙，小木人身上有幾道灼傷的痕跡。
***
“玄城真人，怎么樣？可找到了幕后黑手？”黎氏忙問道。
玄城真人看著黎氏說道：“讓你發噩夢的東西往東逃去，他速度極快，身上應該有符箓加持，吃了我幾道攻擊，想來不敢來了。”
黎氏先是一喜，隨即又道：“真人，既然能查到在東方，可能查出到底是誰害我？”
玄城真人搖頭，“他跑得太快，一時大意被它逃了，不過沒關系，如果它再敢來，我定要它有來無回！”
黎氏花了一大筆銀子，卻讓害她的東西跑了，雖然心中不滿，卻也不敢得罪玄城真人，把人恭恭敬敬送了出去。
東邊？
程府就在東邊，必然是程夕害她！
可惜沒能拿到證據，黎氏的面色烏黑。
“娘，道長怎么說？”程鳳瀾從外頭回來，瞧著母親臉色不好看，忙關心的問道。
黎氏看著女兒道：“讓那東西跑了，不過玄誠真人說，它往東跑了，我懷疑是程夕害我。”
程鳳瀾聞言立刻說道：“我收到了方師兄的信，再過幾日他將跟隨姜院長跟袁大師來金都，屆時我請袁大師出手，必能能將此物揪出來給娘報仇！”
“真的？”黎氏大喜。
“當然。”程鳳瀾笑道，她最近接連受挫，但是袁大師一來就不一樣了，她是大師看好的徒弟，程夕拿什么跟她比？
“江世子的胳膊怎么樣了？”黎氏關切的問道。
“這回需要好好休養。”程鳳瀾想起鎮國公夫人陰陽怪氣的話，心情就有些不好，若不是程夕，她現在跟江蔚然的婚事早就該定下了。“不過，沒關系，等袁大師到了金都，我會請大師幫忙買一枚蘊神丹，屆時蔚然哥哥的胳膊必然能恢復如初。”
“若是這樣，你們的婚事就能盡快定下了。”黎氏謀算著，如何用這一枚丹藥，讓鎮國公夫人主動把婚事定下來。
黎氏說著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，眼下的烏黑越來越濃。
程鳳瀾看著有些關切的問道：“娘，不是玄城真人給您看過了，怎么臉色還是這么差？”
黎氏不在意的說道：“程夕那小賤人害我陰氣加身，˙真人說得連吃三天的藥才能徹底去除體內陰氣。”
程鳳瀾總覺得哪里不對，但是她現在雖有天賦畢竟還未入門，一時也說不出哪里不對勁。
誰知道，等到了半夜的時候，黎氏院子里再一次鬧了起來。